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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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棲桐翻了個白眼:“怎麽受不了?我要是侯爺,我也寧願這麽花天酒地的,沈醉在花兒娘懷裏,就算是被香粉嗆死,也好過被那勞什子寡婦公主惦記。”

祝金也皺起了眉:“那長瑩公主,還想嫁咱們侯爺呢?”

棲桐抱臂冷笑:“想啊,怎麽不想?宮裏頭的消息,她可是隔三岔五就要提自己再嫁的事兒,那話裏話外,都是想嫁到咱們博安侯府來,要不是侯爺花名在外,皇後娘娘和聖上都不同意,她可早就是咱們的女主子了。”

祝金不耐煩地咂了咂嘴:“嘖,那可不成,咱們侯爺沈潛通透,皮相也是上等,怎麽能娶她一個寡婦?還有,咱們侯爺真要是娶了她,博安侯府又得被卷到帝後之爭裏頭去,就皇後娘娘那過河拆橋的本事,指不定咱們侯爺啊,就要和老侯爺一個下場。”

棲桐附和道:“誰說不是呢。那長瑩公主也不曉得吃錯了什麽藥,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,咱侯爺對她壓根沒那份兒心思,躲她跟躲瘟疫似的,她還要巴巴湊上來。”

說完這回話,二人默了會兒。

祝金伸手摘了片樹葉,練了練甩飛刀的姿勢,再開口時,莫名就夾雜了些憂色:“我就是擔心侯爺沈湎酒色,那浪蕩成性的名聲雖然保護了自己,可這今後要是遇著個想娶的姑娘,萬一遭了對方爹娘嫌棄,說咱們侯爺不是什麽周正之人,不願意把女兒嫁到博安侯府來,那可怎麽辦?”

棲桐拿眼睨了下祝金:“你是太夫人上身了麽?太夫人那是想讓侯爺早些成家,才總是這樣念叨。咱侯爺自有打算,你別看現下博安侯府清閑得很,事事沾不著,其實也很有些如履薄冰的。”

“——你真以為不娶那長瑩公主,博安侯府就完全太平了?皇後娘娘那人,實在沒有辦法,就是條狗,她都要扔出去替自己擋刀謀利的,要不是侯爺多方籌劃,博安侯府早不曉得是個什麽光景了,輕則奪爵、闔府流放,重的話…可就不好說了。”

這邊的兩人蹲在墻跟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,那廂,岳清嘉和彭慈月等了許久,也沒有看到梁致的身影。

岳清嘉暗襯,都結完婚了,難不成還沒解禁?

眼見彭慈月的表情開始有些不對路,岳清嘉正想寬慰兩句交通不好、可能堵在路上之類的話,就見彭慈月站了起來,勉強地沖她笑笑:“嘉姐兒,我們回府罷。”

岳清嘉焦灼又慌亂,斟酌著提議:“要不,再等一會兒?這個、也許是淩姜記錯了時辰呢。”

彭慈月搖搖頭,笑意中帶有自嘲:“也許只是,他不願再見我罷了…”

如今他已娶了正妃,也是有家室的人了,她再不該多做糾纏的。

而且,如他那般識禮達義、明亮謙和的郎君,就算是日後做了帝王,定也是位溫善可親的帝王,怎麽可能會變得那樣。

那夢境,應當確實只是個記性夢罷了。

彭慈月硬是要走,岳清嘉無奈,只得跟上。

馬車上,岳清嘉暗中觀察,卻只見彭慈月一臉淡然,好像這事兒對她沒有影響,而彭慈月越是雲淡風輕,岳清嘉的心裏越是警報狂響。

路行一半時,岳清嘉嘴饞了,也想分散下彭慈月的註意力,便哼唧著,說想去城東一家有名的果子鋪裏挑些零嘴。

等到了那果子鋪前,二人才下了馬車,就聽到有人在喝道清障,有貴人出行。

都京本就是貴人集聚之地,曾有笑言,在街上放個屁都能熏到一雙朝官。

而能有這樣陣仗的主,必是皇家子弟無疑了。

到底是古代,皇權思想深厚。

大餘世道泰明,當朝天子也算是敬賢愛士,少有皇權勳貴欺壓百姓的事情。

按理說,黎民懷著好奇心及崇敬之心,瞻仰瞻仰貴人也是正常,可聽說前朝有位皇室子弟,極不喜被庶民直視,甚至因此抓過好幾個直視他的庶民。

自那之後,再有皇室貴人出行,非勳貴近臣,多數都是眼觀鼻鼻觀心,因為害怕得個冒犯皇家的罪名,少有敢直視轎攆的。

得虧岳清嘉不曉得這些,在周遭人都秒變行屍走肉的時候,她大大方方擡頭去看,恰好看見轎攆之上的男子,正遠遠地盯著自己身邊的彭慈月。

那人膚色很白,白得像常年不受光照,他長著一對柳葉眼,眉毛細長接鬢,面相陰柔。

而他看著彭慈月的眼神幽暗,眉眼壓得極低,極為專註。

在凝視了彭慈月一會後,他終於抽開眼,收回目光之際,眼神帶到岳清嘉時,秒變冷冽寒冰。

等轎攆走過,周遭的禁制解除,街道上的人又像活過來了似的,一切照舊。

淩姜嚇得唇都白了,她小聲抱怨:“小姐,奴婢都扯你好幾回了,你怎麽沒反應啊?”

岳清嘉含糊應付了她幾句,心裏樂得很。

等買完零嘴回了岳府,剛到自己院子裏,岳清嘉就拉著淩姜急急地問:“剛剛那個貴人是誰?”

淩姜答她:“那位是七皇子,去年宮宴的時候他在的,您又忘了?”

嘿嘿,什麽七皇子?那一定是男配!

看他那眼神,可不像是頭回見彭慈月,如果不是她過度解讀的話,他那眼裏,可還帶著眷戀、或者說是癡迷之色?

岳清嘉瞬間豎起了雷達,趁勢追問那位七皇子的信息,這才得知,那七皇子是大餘皇帝流落在民間,去年剛找回來的兒子。

她暗自加了層欣喜,就身份的競爭力上來說,這位七皇子也是最匹配的。

畢竟,大家都是皇帝的崽,誰也不比誰差。

岳清嘉嘬了顆剛買回來的糖漬烏梅,才想起二皇子的事來,又拉著淩姜:“今天什麽情況?二皇子怎麽還爽約了?”

這事淩姜也想了一路,她撓著頭分析道:“奴婢不知,許是拿信那小廝沒有把話帶到?或是、或是他真的記錯了時辰?”

岳清嘉懵了一瞬:“那東西,不是你親手交給二皇子的?”

淩姜也懵:“這、當日正值婚典,二皇子身邊未離過侍從,奴婢怎能接觸得到他?”

岳清嘉感覺自己像平地踏空了一樣錯愕:“那你跟我說辦妥了?”

淩姜一本正經地,分享起自己的辦事心得與思路:“奴婢特意觀察了許久,那名小廝與二皇子極為親近,在各處進出都無礙的,況且奴婢給他塞銀子的時候,他可是眼睛發亮,一看就是貪財可用的。”

岳清嘉感覺自己沒了。

她本來以為淩姜這丫頭會點手腳功夫,辦起事來更輕松得便,沒想到…

這樣看來,以後需要用到大量智力的地方,還是得寵幸寵幸邀春。

她埋頭痛嚎,這就叫不努力一把,你永遠不知道,自己還有把事情變得更遭的能力…

***

這事過去沒多久,堪堪趕在晚夏之際,岳清嘉的老爹回來了。

他本該在前一個月就隨聖駕回都京的,因為路經北方一座小城時,意外發現古朝某位名家遺留的字石碑。

明元帝是個惜字之人,拒絕了搬挪碑石的建議,只囑了州府將石碑給好生保護起來,又令岳憬留在城中,把那碑上的字給拓下來,再帶回都京給他觀賞。

是以,岳憬才遲了些回京。

岳憬下巴頜蓄著美髯,面孔白凈修長,氣質文雅,看得出來,年輕時候也是個清秀俊逸的書生,就是岳清嘉想象中的,標準的古代中年儒者模樣。

如果沒在聽過岳清嘉勾結彭家做的事後,瞪著眼睛罰她禁足的話,這個爹就完美了…

幸虧,在岳清嘉禁足後沒幾日,明元帝便在寶清樓賜宴,慰賞隨他北巡的臣子及臣眷。

托了這福,岳清嘉提前解禁,跟著岳憬和鐘氏一道去參宴。

雖然彭慈月那天哭撅了,但岳清嘉還是從樂冬那裏聽了些消息。

那封信,是分手信。

這樣看來,那位二皇子是有打算放棄彭慈月的想法,也會真的和那個叫周如清的成婚。

岳清嘉感覺自己成了個行走的問號,天天自問自答,還只能瞎雞兒猜。

比如,彭慈月到底什麽時候會嫁給二皇子?

是做了他的側妃被扶正,還是他當了皇帝後,才娶的彭慈月?

如果是後者,那男配肯定要和彭慈月糾糾纏纏好久。

而且,如果那個七皇子就是男配的話,他對彭慈月的感情是到了什麽程度?

是動心沒多久,還是已經陷入了癡戀?

還有,聽說那位七皇子可是住在皇宮裏頭的,恐怕她連接近都難,她要怎麽攻略人家?難道要扮宮女去接近他?

這他娘的攻略,一開始就是hard模式。

宴殿中,岳清嘉留心看了皇後,以及二皇子妃。

不出意外的話,這二人就是彭慈月未來的主母,和惡毒婆婆。

皇後不到四十的樣子,皮膚光滑緊致,保養得宜,就是眼周有一些小褶皺,起碼外形看起來,是位雍容溫厚的國母。

而周如清雖然也是個朱唇韶顏的美人,氣質卻未免尖銳了些,就像給自己造了個盛氣淩人的光圈,那昂著高高的下巴要是再尖點,估計可以和石磯娘娘一較高下了。

和彭慈月的弱柳扶風比起來,渾身寫滿傲氣和不好相與的周如清,單看外表來說,這贏面就不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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